第一堂考试顺利结束了，不多时整个考场空了下来。考场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就剩下萧琮玉和林曦两个人还在位置上。林曦很紧张，这份紧张来自于萧琮玉。

或者说明白点，是来自于她俩要惹事了。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考官狐尼克调戏自己他就应该被好好的教训一顿。

要是自己能赢，能好好出一次气，还没什么责任就好了。无关于“对不对，错不错”什么的，狐尼克这无异于冒犯的搭讪就该付出代价。这可不是小心眼……好吧，他也有点这种感觉了。

但这次是萧琮玉替他出头，他的心里还是不怎么自在的。他牵扯到另外一个在乎他的人了。

而萧琮玉以她现在的实力，无论是哪种出头她都能处理得十分妥当。况且她俩还占理。但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林曦头脑风暴，他快烦死了。

突然他想起，似乎类似事情在其他什么地方发生过。好像是之前看的电视，或者是别人什么嘴里的故事。果然，亲身经历还是要跟脑子里面的想法有点不大相同。

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自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以为自己能跟任何想要好好交流的人和平相处。

可他也不觉得另外的人是在好好相处。狐尼克显得那么猥琐，油腻。而且他假公济私。谁知道我答应他了约我出去了能干些啥？

他也想过自他之前男人变成现在的女人，自己也觉得自己还算漂亮。就很平和，很普通地评价一下自己的长相身材什么的。他觉得自己绝对会被搭讪，这……第一次就这么下头？

我好像是在考试……这……考不考试的还两说。现在的情况是有点事情要发生了。

萧琮玉见周围人散尽，伸个懒腰从座位上起身。表情略带严肃，她认真了。

“等等！你真去堵他？”

“那不然呢？”萧琮玉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我就忍不了，不为你，为我……或者说，我们？我这是在给你出气。怎么觉得你在担心我……还是你在担心你自己？犹犹豫豫的？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

林曦沉默。

他想给自己出口气，但他也不太想去堵人。好像这事就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一样。但他现在就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见林曦没什么反应，萧琮玉简单交代，让林曦不要为自己担心。揉了两下他的头后，自顾自地往前走。

林曦脑子里正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知道预计的后果，他好像知道一切。但他就是做不出来一个确切的决定出来。

见萧琮玉闷头往前走，又有点碍于萧琮玉的面子什么的。他只好跟了上去。就好像这不是他想，也不是他的事，而他只是前去围观的无辜路人一样。

“我陪你，看着你点，你别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萧琮玉替他做出了选择。林曦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也早就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

萧琮玉冷笑：“哈哈。这完全不像你之前的作风啊。没事，你来，我很温柔的。”

此时正巧，老考官夹着试卷的卷宗，带着狐尼克往门外走。

萧琮玉隔老远就看见了这俩人，一个闪身来到狐尼克的身边，“砰”的一声，不由分说直接按倒。给地上砸出了一个比头大不了多少的凹坑。萧琮玉真龙之气若隐若现，她很生气，但还表现得不太明显。

速度之快，完全在意外之中。林曦伸手想拦，但完全没有跟上。

狐尼克跟老考官正悠闲地走着，带着一张消得差不多的肿脸，贫嘴又吹嘘一样地说起自己这些年来在九丘之外的见闻。在一瞬之间，突然就被掀翻在地。

幽幽看清一个人的脸，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狐尼克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第二堂的考试就在第二夜，如期举行。林曦也没时间准备，他本就没有准备，也不怎么害怕这个自己本来就会的考试。无所谓了，他直接裸考，死了算了。

现在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他看着萧琮玉有点问题想问她。

“老公，啊……”

林曦很困，萧琮玉也很困。她俩探望完狐尼克后刚从医馆回来，但今天是林曦的考试时间。萧琮玉也早早起床了。本来就相当于是在昼夜颠倒的上夜班，昨天呢又有突发情况。现在这样困，没睡好觉也赖不着谁。

萧琮玉打着哈欠：“啊……怎么……怎么了？”

林曦昨晚四处看了自己老公，她没什么大事。这怎么可能会有事，这又不是在互殴。他很挂念也很在乎她。

“昨天回来我没敢问，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会啊。”萧琮玉揉着眼睛把林曦拉入怀中，“昨天我就撞了他一下，外加一个极度克制的地投。谁知道他这么不禁打。你出气了吗？”

林曦感觉还好，真的还好。就是有一种事已至此，但有点不太应该的感觉。不过要是说出气嘛，那确实是出气了。

“你人皇修为，你欺负人。昨天你上哪儿知道的这人是谁的？你还说你看过狐尼克的电影，是他的影迷。你还知道电影是啥？”

“我没欺负人啊。很克制了。人皇那还不是我……”萧琮玉立马改口，“那是我是师傅你教的好。这事不太地道，不过呢。很爽。很痛快。”

“确实，感觉还不错。只是你太激动了。”

林曦躺在萧琮玉怀里，这躺怀里的感觉还是跟之前的差不多。但是就像是之前吃惯了的饭菜里突然出现了一点什么其他的佐料一样，林曦还要适应一下。

“对啊。见着明星了，太激动了啊。后面我也抱歉了啊。我也问他‘约不约’呢。只不过他没听见。”

“他看见我了，然后他也跟我道歉了。这是不是不（好）……”

萧琮玉打断他：

“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和他的事情，跟你和他的事情。我可以觉得你的考试完全没什么问题，然后见明星太激动，跑太快把人掀翻。我，萧琮玉，粗心莽撞，热情仁爱且精神大条的小白兔形象元气少女。这不行吗？”

林曦不是在批评萧琮玉，他只是想掰扯出一个不太想知道的道理。或者就是有点不太心安：“可我知道你说的这是假的啊。况且他都道歉了……”

“确实是假的。不过，别人看来，哪个又是真的呢？道不道歉，接不接受这是两回事。我也可以道歉呢。我也道歉了啊。病房当时就道歉了的。”

萧琮玉摆弄起一张纸，上面是狐尼克的签名。

“你看，我还拿到大明星的签名了呢。”

说完萧琮玉又笑了起来，她还是很困。这种状态下，林曦很难分得清她的情绪，和她说的哪句话才是重点。

萧琮玉继续说：“哈哈哈，没事的。我做好觉悟了。这觉悟还是你教我的呢。人说‘一孕傻三年’，你没孕也傻。完全和你之前的作风不一样了呢。”

林曦沉默：“都说了我不是妲己……”

萧琮玉原来就从枕边人的嘴里听过这句话，她沉默了一小会儿。

“无所谓啦，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会知道自己是谁的。感觉你死后呢，就变了好多。我也有点想法，却又有种‘新认识你，更了解你了’的感觉。”

林曦感觉自己又在作死。这感觉和之前说“不喜欢她”那时的感觉一样。他有点害怕事情之后的发展。但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始终都存在的问题。

他浑身有种失重感，就如同那一晚做噩梦去地府的时候一样。简单说来，要死了，但怕死的那种感觉。

这次说起这么一个事情，小波小浪的。不疼不痒。但，却在林曦的眼中却完全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根本——他就不该是妲己——他也不该是个女的啊！

不是说妲己不好，他恍惚中知道妲己——也就是他自己之后的威名。这是个能在历史里面留名的家伙。或者记载历史的人，口述和传承下来的故事里，女人只能恋爱守忠。而她却能成一个不太一样，有点争议，或者直接被定性为祸国妖姬的美艳恶女人。

女人这一生，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有什么本事，都从历史书上知道个大概。就算没本事，还不能学吗？现在自己都成为她了。他也没准备好。

就算自己之前变成妲己的经历实在离奇，但现在不也能好好地成就一番伟业吗？为什么我一定得是男人呢？

再说了自己不是妲己，这都是自己的“室友”骗自己而编的故事。那我就不是狐狸，就不是狐狸精了？走这条路真走不动吗？这要不是我等着一个爱我的人娶我，还不会什么事都不做，胡思乱想呢……

这……我……算了，这“等”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一生的伴侣，现在也算帮她做点事情。不过呢……也是帮我做点事情……结婚呢，两个人的事情。我也不算什么事都没有完成吧……

今晚又该考试了，林曦重整精神，他再次上路。考挂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