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拼桌，不过以迹部君为首的冰帝一行队员还是坐在了旁边的卡座。
除了正式出赛过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另外两人我都有点陌生。
……我还是不太擅长应对太多陌生人，只能尽量保持对话不尴尬中断。
不过等上菜之后，对那个一直趴在桌面睡觉的男生，我有了深刻的印象。
忍足：“慈郎，吃饭了。”
向日：“喂，醒醒，慈郎。”
棕橘发男生发出轻微的鼾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睡得真沉……这是熬夜之后被拖出来了吗？
无法集中注意力在书上，我察觉到冰帝的向日偷偷向我瞥来一眼，接着他对桌上睡沉的男生说：“慈郎，看，立海的经理在这里。”
“立海？！”睡沉的男生马上睡眼惺忪坐起来，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像是口水的可疑痕迹，兴高采烈追问道：“立海！丸井君在哪里？！”
向日后仰，“哎，终于醒了。”
“很可惜，你的偶像不在。”冰帝的天才忍足说，“为了把你叫醒吃饭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什么啊，丸井君不在这里。”刚刚醒来的男生倍感失望，作势又要趴下睡觉。
……偶像？是丸井的粉丝吗？
忍足：“喏，虽然丸井不在，可是立海的经理在。”
……我是什么诱饵吗？
“立海的经理？”男生爬起来，左右扭头，沿着忍足视线的方向看到了我。我下意识缩了缩脚尖。
“啊！是真的，我在球场看到过你！”男生瞬间充满了精神，连他的队友都没来及扯他的后领他就溜到了我的面前，“你好，我是芥川，芥川慈郎，丸井君有和你提起过我吗？啊，不对，应该先问丸井君今天会一起出来吗？”
我答道：“不……今天只有我自己。”
这位姓芥川的男生表情肉眼可见的惋惜失落。
和迹部君一起，他应该也是冰帝的校队成员吧……
不过，之前在学校还有关东大赛的会场都没有见过他的印象，丸井也没有怎么说过冰帝的事情。
我问道：“……你很仰慕丸井吗？”
“当然！毕竟丸井君超超超——厉害嘛！”
说到丸井，芥川的神情和刚才睡觉的时候截然不同：“丸井君的走钢丝简直是天才的招式，而且人还超好的！自从新人赛输给丸井君之后，丸井君就是我崇拜的对象了！”
大家一年级的事情我知道得不算太清楚……不过，丸井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我想如果丸井听到你的夸奖……他会很高兴的。”
“真的？我也这么想！”芥川表情陶醉，“下次碰到丸井君的时候要不要上去和他搭话呢……真好啊丸井君。”
“坐下来吃饭，慈郎。”迹部说，“我们和立海约过练习赛，你要是真那么中意那边的丸井，训练的时候就别老睡觉。”
芥川震惊：“骗人，练习赛，和立海的？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还不是因为你每天睡死了，还在打呼噜。”忍足说道。
向日舀起一勺芭菲放进嘴里，脸颊鼓起半边说：“是啊，而且关东大赛落幕那天得亏那出好戏所有人都知道了，你那天发烧没来所以才不知道吧。”
忍足低声提醒他：“岳人，你说出来了。”
“啊……不好。”
向日和忍足隐蔽地往我和迹部身上瞥一眼。
“……”那天和迹部君交换联络方式，车上果然有很多人看到了。
我稍感尴尬地垂下眼睛，假装没有察觉到。
冰帝的人觉得是好戏，不过我想起柳生和仁王扮演的迹部街头搭讪模拟小剧场……说不出我们立海和他们冰帝两方到底谁更八卦。
芥川清醒之后，性格似乎相当开朗积极。他没什么顾忌就坐在了我的对面，还在队友的视线下端走了属于自己的意面。
“呐，你是立海的经理，一定知道很多情报吧！”他身体前倾看着我道。
向日吃了一惊：“喂，笨蛋，哪有人刺探情报这么直接——”
“我想多知道丸井君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说吗，可以吗可以吗？”芥川眼神发亮，“不然我们交换情报也可以啊。丸井君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纹？平时有什么喜好？我超超超超级想知道！”
向日岳人：“……”
忍足侑士：“……忍住，岳人，认真我们就输了。”
……虽然是来打探情报，但并不是试探赛场上的重要情报呢。
“不用交换也可以……”对方很喜欢丸井的样子，所以我想说点球场外的情报也不要紧，“丸井不挑食……不过他平时可能更喜欢吃甜品和零食。”
“我也喜欢！那丸井君有最喜欢的甜品吗？”
“嗯……我想他所有甜品都喜欢，不过大概特别喜欢草莓，还有巧克力慕斯蛋糕吧。如果你送东西给丸井吃，他不会拒绝的。”
“草莓和巧克力慕斯蛋糕……好，我记住了！”芥川回头，口吻亲近自然，“迹部，介绍我好店，下次我要买蛋糕送给丸井君！”
迹部端起咖啡冷哼一声：“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
……生气了？
“一次晨练都没准时来过，等你哪天认真训练了再说。”
“可是要早起床好痛苦啊。”芥川神情苦恼沉重，“我要是好好训练了你就会介绍给我？”
“啊嗯，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人了。”迹部眉头都不动一下，“你要是表现好，蛋糕钱我付了。”
“真的？！那我会好好训练的，说好了！”
坐姿优雅的迹部应了一声。
没有想到，球场上和球场下的迹部是两种风格，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纵容队员。切原君迟到一次就要被罚打扫一周球场了。
等冰帝的人差不多吃完午饭，芥川也向我要了联系方式，好方便交流丸井的事情。
我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不太训练也能当上冰帝的正选，我也对芥川有点好奇。
在咖啡店消磨了不少时间，我也差不多该去接玛珑了。
“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我就先告辞了。”我收拾东西和冰帝的人道别。
之后有练习赛的话，到时候还会见面的。
迹部：“行，下次见。”
其他几人也扭头，“拜拜，下次见。”
“……再见。”
***
叮铃，咖啡店的门口合上。
向日岳人回头收回目光，说道：“近距离接触的话，完全看不出来那个女生就是立海的经理啊。”
“就是。”忍足侑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性格太柔和了，狼群里的羊，想象不了她就是让立海风评变得更可怕了的人。”
从七月的关东大赛起就有了蹊跷，八月份全国大赛举办后，以往只靠自身强横实力斩获胜利的立海居然也有了理性地针对对手弱点的苗头，这个发现把其他学校吓得够呛。
而且立海的人动作技术还越来越干净利落了，精神也越发势利，就像要彻底实现称霸全国的目标似的，惹得整个初中网球界都在说这件事。
向日岳人看向芥川慈郎：“喂慈郎，你之前不是会去立海偷看他们训练吗？立海的经理和队员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唔？”芥川慈郎困意再次涌上，张嘴打了个哈欠，“就是普通的感觉啊。”
“怎么会普通，立海不全是些铁面无私的训练狂？”
“就是很普通啊。”芥川慈郎迷迷糊糊说，“像迹部一样，队员都听她的，和所有人关系都很融洽的样子，丸井君也是。”
“真的假的。”向日岳人慨叹嘀咕。
“是才能。”迹部景吾后倚，“没有一点真材实料怎么可能让立海那些一脸神气的家伙信服。她家里是创办医疗业的，她父亲的论文前阵才在学术圈里出过名，恐怕和身体有关的情报还有竞技状态她扫过几眼就知道个大概。”
家里是医学世家的忍足侑士抬头问道：“那是什么，她也是一家子医生？”
“不是，是医疗器械的企业，恐怕国内有好几家大医院的器材都是从她家置入。”
“虽然看到她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了，但居然真的是大小姐啊？”向日岳人哑口无言撇嘴，“虽然都比我有钱，不过感觉那边的经理没有迹部那么高调。”
“要是世界上的有钱人都像迹部一样高调，那地球差不多也该完蛋了吧？”忍足侑士托腮摊手。
“哼，本大爷的华丽是与生俱来的。”迹部景吾指尖拨动一下刘海。
向日岳人扭头看好友：“上帝让迹部洗澡时有玫瑰花瓣？”
“干嘛抢我吐槽的份。”忍足侑士回道，“迹部都这么说了，你就由着他吧。”
“是是。”
“不过我有件事有点好奇。”忍足侑士看了眼迹部景吾。
“怎么？不能领会玫瑰花浴优点的家伙。”
“那天你问立海的经理要联系方式，也是因为家里的应酬？”忍足侑士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
“你这家伙是看恋爱小说上头了吗？”迹部景吾坦荡的任他打量，“除了应酬以外还能有什么，别多想了，我对会喜欢读《伊凡·伊里奇之死》这种空虚悲悯的哲学小说的人没有想法。”
忍足侑士惋惜地叹息。
“不过看样子，有件事对方应该不知情。”
迹部景吾泰然自若说了句话。
三秒后，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同时喷出嘴里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