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菲睁开眼睛。

她感觉到他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两秒钟的功夫，他拨开她的长发，低头吻上了她的后颈，语气平静道：“怎么突然对那幅画有兴趣了？”

程越冉话音刚落，她已经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软唇在他喉结那处轻轻碰了又碰，这动作虽柔却极具挑逗意味，让他感觉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自尾椎骨涌起，那被亲吻过的地方分明滚动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怀里的女孩儿已经勾起他的领带在掌心里绕了一圈，稍稍用力，这个不可一世的清贵男人，轻易便被拉扯牵引着低头向她。

许曼菲仰面瞌目，堵住了他的唇。

第一次这样主动，她的心一阵狂跳，表面虽维持着镇定，内心里却早已莫名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拒绝她，会不会推开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让程越冉顿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是那么半秒钟的反应时间，伴随着一声自喉间发出的低低笑声，许曼菲微张着的唇上已经传来细微的濡湿感，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清冽气息，切切实实地落在她的鼻息之间，深深浅浅……

她面上的嫣红迅速蔓延至耳后和脖颈，就着无边月色，显得尤为诱人，耳畔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愈发急促的呼吸，这本就旖旎的夜晚，被映衬得格外无措与悸动。

她双臂缠上他整个人，身体相贴，他被抵在门边，甜蜜又拉丝的感觉在唇舌间缠绕摩挲。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如同迎面袭来的滔天巨浪，一波一波冲击着彼此，只因怀里女孩儿对他的一再蛊惑和深深引诱。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程越冉一时难以招架，他心存疑惑，又燥热难耐，想缓缓喘息，还未分开就又被她贴了上来。

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种无声的邀请，他懂了。

纵容下的默许立即让他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褪下外套扔向一边，又扯松了领带，动作一气呵成，程越冉反手将她压在墙上，有别于之前的温柔小意，他吻得又凶又急，让她只能仰面承受着属于他的强烈攻势，霸道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

衣裙变得凌乱不堪，许曼菲脑中一片空白，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想抱紧他，被他大手箍住的腰肢微微泛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那一丝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憋闷与心疼。

她以双臂环抱着他的姿态被稳稳托起，最初的吻早已变得无序且狂浪，分明开阔的空间却逼仄到让人喘不过气，荷尔蒙气息开始肆无忌惮地四处冲撞，她背靠墙壁，不自觉抓紧了他半敞着的衬衫前襟，原本还挺括的衣衫，早就皱得不像样子。

此刻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酥麻几乎又没有着力点，程越冉感觉到她的紧绷，轻轻卸力，将她整个人抱放在贵妃椅中。

他再度覆上她的唇，气音孟浪，含糊不清，“商战场上，敌人的软是因为你的硬实力……可我觉得，此刻，也很适合用在你我身上……”

他嗓音微哑，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星芒，眸光粼粼，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轻轻捉了她的手，引了她，去向他求证。

许曼菲面颊被蒸腾出一片潮红，羞赧间有片刻地躲闪，雪玉般嫩白的肤色，饱含了饱桃花初绽时的娇艳，粉粉嫩嫩，颤颤巍巍，片片湿润。

“确定不想，验证一下?”软唇在她耳边厮磨，那蛊惑她的意思已不能更加明显。

“好不要脸…”许曼菲红着脸，忍不住嗔他。

程越冉勾唇一笑，掌心稍稍一转，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怀里女孩儿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挣扎着要打他，小闹一番，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她想，既然害怕又何必招惹，既招惹了又为何退缩？

许曼菲索性心一横，身随心动，两人亲啄彼此，手心下落，触感滚烫。

她羞赧的妩媚博了他弯唇一笑，那温柔诱哄着她的模样俨然一副认真授课的老学究。

许曼菲脸颊早已红晕片片，此刻憋不住羞愤道：“你闭嘴…”

“你确定？不想听吗？”他笑，“难道不是因为害羞？”

“害羞？我在…意大利…学画画的时候，对这些早就已经…免疫……怎么可能还会害羞！”

一句话说得破碎不堪，那双染了薄红的眼尾潋滟动人，程越冉爱怜地抚着她的长发。

他语气之柔，简直诱人犯罪，“最近还画画吗？画画的时候会不会握不好笔？要不要？”

“你闭嘴…”

他这副看不太起她的样子，激起了许曼菲久违的好胜心，她呼出的气息轻拂而过。

程越冉：……

身体倏然间一僵，原本还努力控制着的呼吸直接乱了个彻彻底底。

许曼菲抬头看他，红唇潋滟饱含水色，几丝长发还黏在白嫩泛着红晕的小脸上，仿佛暗夜里引人遐想的小妖精。

男人雅正端秀的一张清隽面庞正透着诱人的薄红，此刻，他鬓角微湿，润泽的唇瓣微张着，喘息的同时，正试图平复这絮乱的呼吸。

他向来寡欲，可真到现在，直到在她面前，也终于破防得毫无保留。

许曼菲虽然有些无措，可不得不说，他这副冷静自持却也勇于直面自身欲望的样子，着实很招她喜欢。

“抱歉……”他低头温柔吻过她的手，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一路缓缓下滑，细细的肩带贴合着她裸露在外的肩膀，长发垂落挡住了饱满挺翘的圆润。

漫长的吻, 终于在缠绵和餍足中结束，稍稍分开些距离，许曼菲感觉整个人都热得能升腾蒸发，黏腻的厉害，抿了抿唇，连嗓子都哑了。

程越冉笑了一下，呼出的温热气息在她耳边徘徊，似乎想要继续方才的温存，为她。

可许曼菲却轻轻推开了他，俨然一副冷心无情的模样。

程越冉不明所以，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的男人，一双眼眸还浸润着迷离，看她时的表情满是疑惑不解。

树叶沙沙作响，远山层层叠叠。

“是不是聿峥和你说了些什么？”软唇轻轻碰着她，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试探般的小心翼翼。

“他应该和我说些什么？”许曼菲不答反问。

小妮子倒是学会和他慢慢周旋了。

四目相对，许曼菲问：“你还要瞒我多久？”

他淡淡道：“你知道了？”

“阿冉！”许曼菲企图透过他的眼睛，触及到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原本以为他可能会惊讶，会高兴，会意外，会不知所措，几乎所有他可能会有的情绪她都设想过了，唯独不像现在这样的平静。

程越冉低头，轻轻触碰她耳后的皮肤。

“太容易的爱情故事叫人索然无味，太轻易得到手的感情让人不懂珍惜，像这样引你慢慢探索，让你心甘情愿……不是很好吗？”温热触感向下，细细密密。

“是的，你现在知道了，画室那次见面，我的久别重逢，却是你认为的最初相识，那次我就说了，花未全开，月未全圆，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我却总想贪心些，所以除了你的人，我还想要你的心无旁骛和甘心情愿！”

天光乍破，拨观照影，多年后再回首，他与她的相遇，绝非始于他推开工作室玻璃门的那一刻。在她浑然不知的往昔，悸动的痕迹早已悄然潜入他的心底。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眼中满是深情。

“菲菲，我没有直接向外界公开我心爱之人是你，一是顾虑到你的意愿，再者，我想你也明白，公开的人未必就是最爱，目光所触之人也未必就是真，真正深爱的人，在心不在口，在骨不在眼，每当午夜梦回，魂牵梦萦之时，才最是刻骨铭心。”

他指尖温热，挽起她耳边碎发，缱绻情深道：“菲菲，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语气坚定，眼神温柔，许曼菲面红心跳，这句迟了好多年的告白，饱含温暖，更弥足珍贵。

这埋藏在他梦里的沉默情话，终于被她慢慢揭开，她也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答。

她眼波颤抖着闪动，难以名状的情绪自心间浮动蔓延。这一瞬，她心里那颗以他为名的嫩芽，疯狂生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低喃地碰触着她的耳垂，羞涩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全身，令她颤动不已，纤细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腰，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安心，他低头贴了贴她的面颊，温柔而缠绵。

月光婉约，朦胧似幻，缀映出二人相拥着的身影，千帆过尽，好像过往和现实终于在这一刻，重叠了。

秋末的落叶，不再为离别而叹息，只因在她环抱住他的轻轻哽咽声里，他的深情，终于迎来了回应。

曾经，你的记忆中，可能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可是多年后，我仍然幸运，只因你的光芒，普照我身。

所以，我的运气，也只是太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