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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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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谦溜得最早,自然是不清楚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他和林文辛成婚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夜晚的盛京城行走,仗着林文辛武艺高强,他直接挥退了王府的侍从,只他们两人随着人流到处闲逛。

今年好容易战火平息、边关安宁,各路匠人花费了极大的心血,纷纷拿出最出挑的花灯悬挂在街边售卖,京郊周边的小贩也都卯足了尽头,扯着嗓子叫卖。往日里自诩温文知礼的盛京百姓此时也不觉得吆喝声刺耳了,反而饶有兴致地挑拣着自己感兴趣的商品。再是囊中羞涩的父母,被自家孩子扯着衣袖撒撒娇,也少不得掏出几十文给他们买个零嘴儿、挑个花灯。

宋君谦算不上多喜欢小孩儿,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嘴角微扬,偷偷瞄一眼林文辛,见她也是眉眼温和带着笑意,心里更是暖热,忍不住偷偷伸手捉住了她的衣袖,牵住了手,然后又欲盖弥彰的加了一句:

“今日出来观灯的百姓太多了,这样才不会被冲散。”

林文辛眉毛一挑,心里有些把不准这人是有意还是无心,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皇亲国戚,万一磕着碰着被人冲撞了也不好,到底还是默认了他的动作。

宋君谦心情更好,脚步也欢快了起来,要不是还顾及着形象,只怕走路都得带着小跳了,而且看见路边卖着各式小吃的摊位,还有些蠢蠢欲动,很想买上一堆让林文辛抱在怀里慢慢啃,只是有些舍不得放开牵着的手,只好遗憾作罢。

人愈发多了,汹涌的人潮将他们挤得寸步难行,原本还存着故意的宋君谦也顾不上孟浪,径直牵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腕,凭借着高大的身材,硬生生护着林文辛走出了最为拥挤的一段街道。

饶是两个人身手都算敏捷,好容易走出来,也是狼狈不堪。林文辛还好,只是身上的衣服多了几个油乎乎的指印,宋君谦就比较惨了,不仅被人踩了好几脚,趿拉着一只鞋,就连衣服也不知被谁扯去了衣角,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毫无皇室亲王的气度,要不是面上还算整洁,活像是风尘仆仆的旅人。

“王爷这个造型倒是新颖。”

“将军这件衣服也颇为干净。”

两个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互相挖苦了两句。然而林文辛还是有些在意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见他自己怎么都没整理明白,便伸手帮了他一把,顺便踮着脚从他头上取下不知何时沾上的树枝。

“这人也太多了些,可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这几年边境不稳,好容易打了胜仗,百姓们也借着这个由头出来玩一玩,难免拥挤了些。方才你我走过的那条路又是摊贩聚集的地方,东西新奇价格又不贵,普通百姓们都喜欢去逛一逛。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盛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了,那里的商铺可就不是一般人能花销的起了。上元佳节,不少达官显贵也会走出府门,为了吸引这些大主顾,各家都是变着花样揽客呢,听平安说,有猜字谜赢花灯的,有请了杂耍班子表演的,还有各种文斗武斗的擂台,说是二更时分不少商户还凑了钱放花炮,花样多着呢。算算时间有些应该也要开场了,我们随便找个茶楼歇歇脚,应该也能看见。”

听他讲了这么多,林文辛心里也有些意动,毕竟在边关呆久了,这般热闹的景象已经多年未见,现在回府,未免太过扫兴。她心里赞同,只是看见宋君谦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王爷安排得倒是周到,只是这些商户抛出了这么多彩头,您就不技痒么?”

“林将军……”宋君谦有些无奈,只好拖长了调子,有些撒娇的意味:“本王文不成武不就的,只除了嘴皮子还算利索,其余的可不敢和这满城才俊相比,倒是我看那翠玉轩今日充作投壶彩头的那只翡翠扳指不错,届时恐怕还要依仗将军大发神威了。”

“好说好说,就不知道殿下打算用什么来换了。”

“君谦身无长物,实在不行也就只能为将军手抄几篇经文,念几声阿弥陀佛了。”

……

两个人一面往前走,一面拌嘴,倒也气氛融洽,等被小二引到二楼雅座坐下,宋君谦更是直接包揽了点菜的活计,叫了一连串特色的茶点果脯,才转头询问林文辛可还要再添加点什么。林文辛本也不是多重口腹之欲,见他点的听上去都不错,就只加了一壶茶。

“将军喜欢花茶?”

“在边关粗糙惯了,牛嚼牡丹的,也品不出好茶的滋味,倒不如点壶茉莉花,好歹闻着香。”

“巧了不是,这么些年宫中的茶我也得了不少,喝起来也不过尔尔,甚至了尘大师泡的茶他们个个都吹捧说是满口禅机、荡气回肠,在我看来也只是解渴罢了。”

他们这一番品茶的高论,引得不少雅座上的文人面露不屑,刚要出口刺两声,定睛一看,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两位是谁,当即咽下了要说的话:

乖乖,这一对可不是好惹的,身份高贵不说,女的武艺高强又立下大功,嫁入皇室后更是得了免死金牌,有功劳在手,便是上来打两个巴掌,自己也得笑着夸打得好,满朝文武哪个见了不得弯腰?

男的本身就是皇室亲王,太子殿下护得紧,靖王也与他私交不错,就连圣上对他也是和言细语的多,最关键还是他那张嘴,你敢讽刺他品味粗俗不懂品茶,他能一开口就噎得你直翻白眼,更有甚者率一帮和尚堵到你家门口念佛诵经的事,他也不是没做过,之前的户部尚书不就吃过这种苦?

天天睁眼闭眼就是一帮秃驴闪耀着佛法的光辉,这谁受得了?惹不起惹不起……

这对祖宗爱怎么说怎么说,爱喝什么茶就喝什么茶!自己这张嘴还是歇歇吧。

于是这帮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纷纷低头,沉默不语,像要把桌子盯出朵话来,惹得一些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认得宁王二人的茶客不明所以,也跟着紧张兮兮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茶楼一下子安静这么多,宋君谦二人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发现了,更何况这些人虽然不敢吱声,但时不时就用目光往这边瞟,那视线热烈的似要把人后背灼出一个洞来,要不是大好的日子里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口舌,非得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

他们两人该吃吃该喝喝,一边享用一边还时不时的点评,酸甜的果脯令人口舌生津,精美的酥点配着清香的花茶也刚好人口。这个说师傅做的桂花糕太过甜腻不如江南的暄软,那个道京城的杏干比之边疆的还是少了点果味,一口咬下去只能尝出蜂蜜的味道……

两个人边吃边说,一边还看着楼下的杂耍,看到精彩处也忍不住拍掌叫好,好不惬意,倒是让时不时偷瞄着这边的人心里惊疑不定。

这和传闻中的可不太一样,宁王夫妇好似相处的不错啊。

这样看来,宁王本人的立场偏向就很重要了……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甭管这些人私德如何,在谋取从龙之功的过程中那嗅觉可是个顶个的灵敏,当即就有不少人眼神一变,开始盘算这个变量对己方阵营的影响了。

宋君谦又不是个死人,林文辛更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对这种带着审视甚至恶意的眼神自然敏感的很,虽然心中并不畏惧,却也难免觉得扫兴甚至厌烦。

既然兴致已经没了,也已经歇息了一段时间,两人对视一眼,索性下楼结账,打算再沿街逛逛。

等踏出茶楼甩开那些令人生厌的目光,只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街道上摩肩接踵,两人很有默契地牵起了手,却又目视其他地方,好似浑不在意这种肢体的接触,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上元节的花灯实在是太多了,街边的树干上系着绳子,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只需几十文就能提上一盏惟妙惟肖的金鱼灯,宋君谦环视了一周,有心想为林文辛买上一盏,也沾一沾节日的喜气,奈何他眼光还挺高,打眼一看,觉得这些都不够精美大气,配不上林将军。好容易瞧中了一盏走马花灯,难得绘制的是历朝历代的武将,与她正好相配,奈何这灯高挂在擂台之上,看那样是要文斗,才能赢得这彩头。

宋君谦有些为难:若说是个投壶、掷物之类的比试他还能碰碰运气,这文化人的东西他当真是一窍不通,偏偏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以势压人,直接强夺。

正踟躇着,忽然眼前一亮,他在那些人忠看见了熟人,心里顿时来了主意,笑着让林文辛稍待之后,立即跟着走上了擂台。

“大哥,这么巧?”

宋君起一转头就看了自家弟弟笑出了一口白牙,心里纳罕,却又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总觉得君谦这表情,有些神似偷鸡的黄鼠狼。

“嗯?怎么就你一人,林将军呢?”

“嗐,我让她在那边等我呢。”宋君谦对着人群遥遥一指,随后又挂上了堪称谄媚的笑容:“那个,大哥江湖救急,你也知道我不通文墨,对这些猜谜、题诗的实在是不擅长。这不出来逛了一圈了,好容易瞧中了这盏走马灯,还指望你帮个忙呢。”

宋君起有些想笑,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两眼一睁不是烧香念佛就是抄写经文的弟弟也有这天,这羞答答的模样,分明是动了凡心啊。谁曾想宋承源乱点鸳鸯谱,竟然成就了一对好姻缘。与此同时他也有些为难,身为亲王,他又不是喜欢出风头的,能站在这个擂台上,自然也是有了想要的东西。

“君谦啊,不是大哥不帮你,大哥也是成了亲的男人,你要不要猜一猜,我此刻站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呢?”

他指着一尾活灵活现的鲤鱼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也是瞧着这盏花灯可爱,想要送给你嫂子。就这,心里也还紧张着呢,你不通文墨,我又何曾在这些诗词歌赋上下过功夫?你啊,可真是找错了帮手。”

话说到这儿,见自家弟弟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宋君起也有些不忍,往他身边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给他出主意:

“你啊,你再看看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都有哪些熟面孔。”

宋君起用手往人群中遥遥一指。点出几个熟面孔:“你看翰林院的江编修,探花郎出身,江南才子,最是擅长和诗酬韵;礼部的陈侍郎,才思敏捷,师从文学大家,一手行书冠绝当今;还有林御史,别看他在朝堂上一天到晚跟个好斗的公鸡似的,据说私下里对字谜、对对子这种小道颇有研究……”

宋君起越说越兴奋,恨不能把有一技之长能在文斗中帮得上忙的全部给他指一遍,要不是他自己还坚持着想要靠本身赢得一盏花灯,只怕也要忍不住去拉人入伙了。

宋君谦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话越来越亮,不一会儿从人群中锁定了几个目标,打定了主意后,他和宋君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颇为用力地拍了拍这位好大哥的后背,就去人群中寻找被他看中的幸运儿了。

江月白和一众同僚被宁王三两句拱上台时,还有些糊里糊涂:他不曾娶亲,京中又无家眷、知交。对花灯这类物品并不感兴趣,来这里不过是看个热闹,谁曾想到就被宁王殿下抓了“壮丁”呢?但他往左右扫视了一下,只觉得同他一般遭遇的同僚们神色认真,脸上俱是跃跃欲试,竟也莫名提起了精神:

虽说文无第一,但被当朝亲王软言好语的相求,大家又都是十年寒窗、蟾宫折桂这么走过来的,于诗文、字谜一道哪能轻易输了别人去?这脸还要不要了?

当这么一群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子们燃起了斗志,小小的一个文斗擂台还不是被一路横扫?等他们赢得了所有的彩头,主办的商家欲哭无泪之时,甚至还有不少人还未尽兴。

能办得起这样活动的商家倒也不是耍赖,只是有些头疼,要去紧急再调一批彩头过来,好将活动继续下去,毕竟上元节可是不眠之夜,现下时辰还早呢……当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这群祖宗们先送走。

当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掌柜端着一张笑脸,带着人把所有的彩头都送过来的时候,饶是宋君谦也有些不好意思,还好他只是想要一盏走马灯而已,同样宋君起也摸了摸鼻子挑走了鲤鱼灯。这哥俩一个被这群才子们大逆不道的挤到一边插不上话,一个干脆就没上场,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位才子道了谢,就提着自己的花灯施施然告辞了。

这下尴尬的就是留下来的人了,他们当时热血上头,你争我抢的,现在对这些奖品倒不是很上心,但这毕竟也是他们用才学换来的,总不能弃之如敝履。几人商量了一下,各自挑了一两件有趣的,其他的都拜托老掌柜送给围观喝彩的百姓们。等交待完了,纷纷掩面离开,就算这样,个个心里都在哀叹:这么多人看着,只怕今天这事儿瞒不住了,要是被其他同僚们知道,少不得要被调笑两句,这可真是……都是在官场混了几年的老油子了,怎么就这么受不得激将呢!宁王殿下这张嘴啊,果然是有些说道的!

宋君谦可不知道他们在心中腹诽,他只觉得这么一闹也花去了不少时间,只怕林将军要等烦了,当即加快了脚步。等走到两人相约的地点,却惊奇的发现这人正站在街角,微微踮着脚,目不转睛地盯着吞剑的杂耍艺人,看到精彩处也不时鼓掌,看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莫名的让宋君谦的心情也更加雀跃:

“这儿可不是最佳的的观赏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倒是为难将军还要踮着脚了。”

他的声音带着调笑之意,林文辛也没惯着他,头都没回就回呛道:“这处地点可是王爷您千挑万选的好位置,您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我若不站在原处等待,怕您找不到人啊。”

“好好好,是我的错,”宋君谦一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一离开实在是花了不短的时间,主要他也没想到那帮文人比试到兴头上,拉都拉不住,他身为求人帮忙的那个,既叫不停他们,又不能中途离开,可不就是回来晚了:“是我错估了时间,劳烦将军久候了,诺,本来还以为能当做惊喜送给你,如今看来只能当做赔礼了。”

说着,他笑吟吟的将手上提着的走马灯网上举了举。

林文辛本也就是和他拌嘴,哪就真的埋怨了?此刻回头看见这人在灯光下笑得这般好看,手上提着的灯也精美异常,一看就是用心挑选了的,心里更加软了三分,脸上也不禁眉目带笑,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盛京城的匠人果然手巧,这花灯做的讨喜,王爷费心了。”

“盛京城的匠人再好,也不如我的眼光好,百千盏花灯中,我可是一眼就看中了它,只可惜掌柜的只把它当做比试的彩头,不肯单独卖给我,为此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哦?”林文辛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随后也起了兴趣:这人之前总是说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比试,他又废了多大的心力才赢得了这个彩头,“王爷是比的投壶还是射箭?”

“咳,作诗!”

“作诗?”林文辛满目震撼:“王爷还有这等文采?早知道我应该跟着去的……”

她语气中的遗憾让宋君谦脸上发臊,忍了又忍还是没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靠我自己当然是不成的,我请了外援,翰林院和礼部的大才子们,吟诗作对比个文采还不是信手拈来?就是他们的好胜心忒强!非把人家擂台上的彩头赢光了才作罢,要不是我和大皇兄压阵,我都怀疑他们要被人家套麻袋!”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能让大皇兄置身事外,毕竟最后东西他也拿了,主意也是他先出的。

“我本来还想穷尽自己文采、搜肠刮肚的憋出一首诗来,大皇兄阻止了我,给我推荐了那些人……这,本也不是我的强项,他要是比个佛学经义的,把他们捏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说着,他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毕竟也没哪个上元节办擂台比佛学的,满朝文武像他这般自幼学佛的更是没有,这委实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好在林文辛并没有取笑他,见他这般不好意思,反而温言宽慰:

“王爷自然也是有长处是别人都比上的,何况我一个粗人也和那些文绉绉的才子们处不来,诗词歌赋什么的,也完全不懂欣赏,还是和王爷这样的相处自在。只是这样一来,这盏灯倒真的让您为难了。”

“也没有,我难得请他们帮个忙,举手之劳的事也不会有人拒绝……我只是有些羞愧,送你的礼物,不是亲自赢来的。”

“但这毕竟是你亲手递给我的,除了你,也没有人会想到送我花灯啊。”

许是没想到林文辛会这样说,宋君谦一下子连耳根都红透了,他之前从未和哪个女子有过这么亲昵的交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若依着他之前的样子只怕现在已经面红耳赤、落荒而逃了。可成亲以来,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点拨自己要主动一点,方才在母妃宫中,她眉目间也全是对自己的失望……

他想了想,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喉结也快速活动了两下,才壮着胆子开口:

“既然如此,林将军,可有回礼?”

“嗯?”林文辛有些诧异地回望,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不由得一挑眉,“王爷这是向我讨要礼物?也行,我还是颇有些身家的,今日王爷看中了什么都由我结账。”

“将军慷慨,今日是上元节,上元节理应赏花灯,吃汤圆,我倒是知道一家做汤圆的铺子,馅料香甜,据说和北地的大不相同……我用这碗汤圆换将军一盏花灯如何?我这个人好打发,随便什么样式的花灯都行,只一点,这花灯还得是将军亲自赢来的才好。”

“王爷倒是公允,花灯不难,只是我可不认识那么多能帮忙的才子大儒,恐怕您只能往武斗的擂台上去寻觅了。”

林文辛倒也不觉得这个要求为难人,只是见这人一脸的成竹在胸,便忍不住多说两句刺他一下,好在宋君谦也知道自己找人帮忙的事不地道,只得摸了摸鼻子。

“无妨,我是真的不太挑这些,我们随意在哪个投壶的摊子上赢一盏也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林文辛自无不可,不是她自得,就凭着这些年练就的一身武艺,投壶、射箭之类的,不谈技压群雄,起码赢个小彩头还是轻轻松松的。

她也没有随意找一个摊子,而是环顾四周,找了一个围观者众多的擂台,两个人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得阵阵喝彩声。

“王爷,”因为太过吵闹,林文辛不得不凑近了些,不是她硬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叫这么生疏,只是这些日子宁王爷不曾告诉她表字还是什么的,其他称呼也叫不出口,只好这么含混着叫。

“嗯?”宋君谦也觉得耳边喧闹的很,甚至都没听清林文辛刚才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她嘴唇动了动,便干脆侧身去听。

“无事,这个擂台上彩头不少,比得又是射箭,您挑一个心仪的。”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意,眉目间满是自信,在街市灯光的照映下似乎熠熠发光,让人移不开眼,在汹涌的人潮中宋君谦耳朵周边似乎突然静了一下,清晰地听到了心跳声。他不自觉地用手摁住了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可下一秒在对上这人带着询问的眼神时,仍旧忍不住磕巴了一下:

“呃,都行都行,”

见她面露不赞同,又赶忙随手指着架上的一盏灯:

“就那盏吧,色彩绚丽、样子也精巧。”

听了他的话,林文辛也用目光一扫:鸳鸯灯?

她眉毛一挑,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只微微点了头,便一个翻身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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