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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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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再怎么掀风作浪,我天一亮还是要乖乖去上学的。

走进教室,我和同样疲惫且黑眼圈浓重的宽对上了视线,眨了眨眼睛,我打着哈欠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宽,你也没睡好吗?”

“额,嗯。”

发生在江户川区的那起事件并没有以“军事演习”告终。

中午时我就看到了播报,主要内容是这样的:日买新闻的主持人一本正经地采访面容沉肃的议员,议员却一板正经地胡说八道将责任抛给了东京附近的魔都横滨。

“由于当地的黑手//党斗争日益激烈,这些出逃的法外狂徒已经把混乱带到了东京……”

完全把民众当傻子对待吗?

甩锅给横滨的黑手//党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就是不知道无能的政府要付出什么才能喂饱这些“法外狂徒”的胃口了。

我半睡半醒间看过了这则报道,头一歪还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以一脸凶悍的渡边老师一本课本丢来把我砸醒为告终,我睁开眼睛,金灿灿的阳光正慷慨地洒落在我身上,而对方宛如恶鬼般一声咆哮——

“山吹真世你又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老师我错了。”我哀叹一声,站起来,从善如流地道歉。

今天天气真好啊,于是我和宽肩并肩站在走廊上罚站,划掉,晒太阳。

冬季久违的晴天其实还是有些冷的,白茫茫的阳光只能够带来微薄的暖意。

昨晚那个喽啰就是直升机的驾驶员,我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些消息后就把人踹回了河里,生死由命,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必杀人灭口使自己再沾染上一条人命——这个驾驶员大概会被公安捞走。

武装直升机坠落之后大概十分钟,警用直升机到达现场,而后四面八方响起了警笛急促的呼啸声;撤离的中途我还与数辆警车擦肩而过,黑色丰田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我先去了某间安全屋洗去身上的血又换了身衣服,而后一边用反转术式消除身上被火燎出的水泡,一边给宽发消息。得知宽已经顺利离开之后我则又在安全屋待了一会儿才回去位于神乐坂的住所。

隔壁的人在凌晨三点三十七分回来,我在门边装了窃听器,走廊里没有脚步声,但有人开门我就能听到一丝动静。然而,开门声稍纵即逝,我手中的设备传出滋滋声,是我安装的窃听器被暴力拆除了,紧接着我听到了敲门声,响的门是我这一边。

最先回来的是诸星大,敲门的也是他,一声两声,他敲打出了一段摩斯密码。

于是我给他开门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挡在我门口其实挺有威慑力的,尤其这个人还是沉默却气势凌人的诸星大;那双冷漠的墨绿色眼眸和孤狼的眼睛一模一样,仿佛盯着谁都带着都像在看猎物,充满了侵略性。

青年身上留存着硝烟味,身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刚刚跳河的也有他。

我微微一笑,抱着手嘲讽地说。“诸星大,你做贼回来了啊。”

“……”他把窃听器的渣渣递给我,嗓音淡淡。“没有下次。”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也许。”

“男孩,我们很危险。”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危险的事情,我有自保之力。”

最终的结果是我们谁也没有说服谁,而诸星大试探无果后很快离开了。他提到了我应该早点睡,因为我还要去上学……嗯,一句话把天聊死。

除了诸星大,夜里并没有谁再次敲响了公寓的门。

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不太想睡觉就搬出了游戏机和零食打游戏,然后我遇到了同样上线不睡觉的宽;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我们玩了个通宵。打了通宵的游戏,这就是今早我和宽同样憔悴的真实原因。

捱到放学,绫子和我去了一家猫咖。

大厅里布置了许多塑料樱花,吊灯的灯光照亮厅堂的各个角落,许多可可爱爱的猫团子“喵喵喵”交换,尾巴一甩一甩挽留着客人们。女孩儿也是专门来看这些可爱的猫员工,我却点了杯咖啡,又趴在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记得绫子还凑过来亲了亲我。猫咖的暖气很足,我睡得很沉。

“啊啊啊!”尖叫声突然响起。

我睁开眼睛,警觉地直起身来;却见绫子呆呆地坐着,白裙子上已经绽放出大片大片血色——被害者的血溅在了她的身上。

死的是一个漂亮女人,这个女人从我和绫子进屋就在那个沙发上睡觉。猫儿似乎很亲近她,总是有许多的猫儿凑过去亲近她。沙发距离我和绫子的这一桌很近,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血溅到绫子身上的原因。一把小刀从塑料樱花的装饰中下掉并立刻捅穿了女人心口,装饰物与死者之间的直线高度仅有一米左右,这种情况下以科学的角度说一把普通小刀是不可能致死的,但是这把普通小刀的确夸张地捅穿了女人心口。

樱花装饰中隐藏了什么装置给短刀增加了势能,这个装置就像弓箭的弦一样简单,甚至不会留下多大的指向性,也许在射出小刀的一瞬间它便被破坏了。

经验丰富的东京人慌乱了片刻就有自称是侦探的人挺身而出维持秩序并保护案发现场。这会儿我已经报警,然后三言两语告诉了那一头的目暮警官情况。

目暮十三表示已经在出警的路上了。

所有人都不被允许离开现场,好在警察们马上赶了过来,虽然最先赶来的是一队巡警。嗯,萩原研二的同期伊达航。

这起案子不难,只要推理出樱花装饰里的小刀是谁布置的就可以破案了。

这些樱花装饰是一周前猫咖才装上的,因为打理很麻烦所以三天才打扫一次,一次是刚装好的时候,一次是四天前的晚上,还有一次是昨天夜里,遗憾的是店里的监控从五天前就发生了故障却没有及时更换。

案件的主要嫌疑人有负责打扫樱花装饰的店员A,店员A的朋友且帮忙打扫过这些装饰的客人B,拥有店钥匙可以在无人之时做手脚的店长C。

正确答案是客人B。

她和死者D是大学同学,而死者走得很近的一个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最近那个男人和她提出分手,理由就是他爱上了D,她无法接受,于是准备了这一场杀人计划。

B先找到了D工作的地方,又和店员A成为“朋友”,通过A建议了店长C装上了好看却麻烦打理的樱花装饰,圣诞节那天店里忙到很晚但是又要打扫这些装饰,还在店里的B便主动提出帮忙打扫,就在这个时候对装饰动了手脚。

只要在樱花枝杈两端套上有弹性的发绳,小刀卡在发绳中间,再利用一条绳子拉住小刀——只有这条绳子断开的时候小刀才会被一直紧绷着的发绳弹射出。细绳子就是圣诞节风格的彩带,不细想的话出现在樱花装饰上也不突兀,而发绳在射出小刀时便被卡着人的视觉死角反向弹飞落入了店里的另一处装饰中。我看向那个方向,沙发后的柜台上放着一个长颈花瓶,发带就在花瓶里。

目暮警官带人来的时候伊达航已经推理出了全过程,并且言辞犀利地揭穿了假惺惺作态的B,这下子B是真哭了,嚎啕大哭状似疯癫的质问前男友为什么不爱她……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我拉着绫子的手幽幽地说,“这个案子告诉我们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妒忌心。”

伊达航秒懂我的意思,状似深沉地说,“看来是时候提醒萩了。”见到男人抱着死去的恋人恸哭不已,他又一阵唏嘘。

伊达航有女朋友,他们感情也非常好。

绫子裙子上的血还没处理,又不方便清洗,我去附近的商场重新买了一套衣服来,而绫子借用猫咖的员工换衣间换了衣服。

我拒绝了去警视厅做笔录,反正现场这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和留在猫咖处理后续的警官熟人打了声招呼就牵着绫子的手走出了猫咖。

冷冽的空气灌入呼吸系统,我长呼出一口气。

“喵呜~”绫子拎着的猫包里拱出一只白色的小脑袋,浑像个雪球似的,小猫咪扒拉着猫包的边缘观察外面。

我低头看着这只店长送的赔礼,又抬起腕表看了时间,提议道,“明天再去买书吧,我们先去宠物医院?”

“嗯嗯。”女孩儿点头,发顶的长呆毛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

从宠物医院出来天色也不早了,我走路送绫子回家。绫子和我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又说她看到了我早上被罚站……

女孩乐此不彼地与我分享她的生活。

很快就到了绫子家楼下,路灯洒下朦胧的光晕。我抬手扣住她的后脑穴,另一只手又扣住她的腰肢,让女孩儿紧紧贴向我。绫子急促地“啊”了声,她抱住了我,顺从地贴在我怀里。我们又接吻,她仰着头看我,那双暖棕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我与她柔软的嘴唇交合,吻得难舍难分……围巾的一端垂落在风里,飘摇不定。

口水吞咽的声音细小而暧昧,绫子不禁殷红了眼尾,长长的睫毛扑簌。我吮吸着她的唇珠,又将舌头探入了她的口腔,绫子发出猫儿似的呜咽声,痴痴地注视着我。

微微侧过头结束这个吻,绫子轻轻咬住我的唇角,一瞬间的刺痛不值一提,我愉悦地轻笑着,伸手做了个更加轻佻的动作。绫子在那一瞬间睁圆了眼睛,她又羞又恼瞪我一眼;这一眼没什么威力,就如秋波暗送。

我唇间的笑意越深,把在女孩儿胸部使坏的手收回衣兜里。我说,“上去吧。”

她弯腰拎起地上的猫包,脚步轻快,逃也似的跑了。

在逃跑之前,女孩儿快速踮起脚用力咬在我脸颊上,虽然用力却也短暂,仅仅留下了个很快就会自然消失的红印子——仅仅一个调皮的小报复。

和绫子分开之后我依旧回的是神乐坂的公寓,上楼之前走进了便利店。

现在的菜大多不新鲜了,挑挑拣拣,我买了一盒生肉和两根山药,剩下的一大包都是零食和气泡水。

就在我从货架上拿下最后一包薯片准备去结账的时候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结伴进来了,蓝色猫眼青年也背着一个让我眼熟的黑色乐器包。

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我们面面相觑。

诸伏景光的视线先落在我的购物车里五颜六色包装的零食上,又落在我脸上。周围仿佛有文字提示我:诸伏妈妈对你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我默默把购物推车里的气泡水放回货架,又拎了一箱牛奶放进购物车里,然后我故作无辜地回望他们。

死心吧,我是不会把零食放回去的。

诸伏景光没对我的零食做什么,他也买菜,迅速挑了一些食材后他连同我的那大堆东西也结账了。金发黑皮的青年就站在我身边,嗯,看起来是防止我偷跑;哼,我才不会跑呢!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早晚都要对上的……

“诸星大在出差?”

“是啊,人家升职加薪了。”回答我的是降谷零,他正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

“啊?”

嘶,这个笑话有点冷。

“透,别逗她了。”诸伏景光无奈地说,他声音慢条斯理却也不含糊。“真世,你和诸星大怎么认识的?”

“前不久刚认识的。山手线列车劫持案上,他帮我抓的劫匪,哦,还有拆除炸弹。”这个好回答,我如实说。“要知道我对他的看法吗?嗯,一个温柔的杀手先生,虽然有时候也很冷酷无情。”

“你知道诸星大是杀手还敢和他来往?!”降谷零加大了音量,他看上去很生气,紫灰色的眼睛不虞地盯着我。

“你们不也是这样的人吗?温柔又冷漠无情的杀手先生。”我平静地说,语气满不在乎。“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之前在你们这两位同事面前他还试图保护我。”

说话间我用钥匙打开了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半强势地也跟着我进来了,蓝眸青年甚至熟稔地打开灯。

门关上,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的购物袋,降谷零率先检查了屋子里有没有窃听器,诸伏景光也是同样的动作。

我从袋子里翻出喜欢的零食,一边撕开零食包装一边说。“放心啦,很安全,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他们还是仔细地检查了屋里屋外,这段时间我的薯片吃得咔咔脆响。

“等会再说诸星大,真世,你和筱原鹤、杜米埃又是什么关系?”诸伏景光抱着手问,他的面色非常严肃。

即使性命攸关,他也没有质问我,只是希望我可以解释。

“筱原鹤是我叔叔,虽然不是亲的;他是我奶奶的养子。阿尔是筱原鹤的朋友,嗯,未来或许还是男朋友。”只要存在一个突破口,筱原鹤和我家的联系很容易查清楚,所以我没有试图说谎。我吃着薯片,又态度散漫地告诉两位警官先生,“你们和他们认识,在你们卧底的那个组织里?我知道他们不是纯粹的好人,但是对我来说他们很好——”

降谷零大概觉得心口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真世,你知道筱原鹤和杜米埃放下了多少残酷的罪行吗?”

“大概知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收集他们的罪证,把人送进监狱?”我语气淡淡,“大义灭亲?这根本没可能!他们是我的家人,而且……算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他们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吧。”

诸伏景光冷不丁地问,“松俊前辈知道吗?”

“我父亲?”

我可疑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说过筱原鹤是我奶奶的义子,虽然他们都不认为对方是兄弟,但是我父亲确实知道一些他的事情,比如鹤以前——”我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这是筱原鹤的私事。

筱原鹤曾经是父亲的线人,后面他们因为阿尔闹翻了,或许还有部分我的原因。当时筱原鹤一直想带我离开东京,父亲不同意;当然,我也没答应。

“好,那么真世你有想过hiro和我吗?我们卧底的身份已经泄露,我和hiro该怎么办?多少人的心血和付出都功亏一篑……”

“关我什么事!就算你们是因为我暴露身份的,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你怎么不去质问山吹松俊为什么把你们带到我家——”

我的态度和言辞也变得尖锐起来。

“zero,你冷静冷静,我来和真世说。”降谷零看上去开始真的生气了,但是诸伏景光拦下了他。青年在卧底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同样温柔;他想告诉我什么,“真世,我相信你。”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打断他的话,“阿尔和筱原鹤没有对你们做什么,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前提是你们没有算计到他们。他们根本不在乎黑衣组织,只是他们也没有站到你们那一方而已。”

“现在,你们离开我家。”

他们想安抚我,然而我的确有些炸毛,就像刚刚绫子的猫落到我手里的时候它就要咬我一样;倒不是说我想咬人,可是我莫名不想再谈下去,之前做足了的心理准备现在完全派不上用武之地。

我以为我能够冷漠无情算计任何人心,可是现实远远让我挫败不已。

他们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僵持不下,于是我冷着脸拿起桌上的书包就往门边走,诸伏景光来拉住我但是我拿枪止住了他的动作,我说,“不要管我。”

沉默了片刻,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他先和降谷零说,“zero,把枪放下。”

那双蓝色猫眼平静地注视着我,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不是紧张我会对着他开枪,他在紧张我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真世,你也把枪放下。你得听我说完,我们没有不相信你,放下立场问题,我们同样相信筱原先生和杜米埃先生——他们帮过我和zero很多,甚至救过我们的命。”

“呵。”我冷漠地嗤笑了声,背上书包就走。“别跟着我,不然我真的会开枪。”

“真世!”

诸伏景光固执地以为他能够拉住我,但我躲开了并且撒腿就跑,根本不想和他们再说话。他们追不到我,周围错综复杂的小巷我比他们还熟悉,我躲在角落里看他和降谷零找我,直到他们沉默着离开也没有出去。

还以为至少能够把事情谈完,我不想和他们敌对的,也不想让他们左右为难。结果被我坑到的他们都没生气,我却先恼怒起来了……这都什么事啊?!

可惜了我的零食。

我抿紧了唇线,不太高兴地心想。

感受到单肩背着的书包,我更加不高兴了:弄丢了零食,作业却还在。

我宣布和诸伏景光、降谷零单方面陷入了冷战,而且我还搬回家住了。

他们尝试来堵过我,但是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抓到一次之后两个人就不再露面了;那次他们在撬我家的锁,萩说他差一点就要亲自把某些个无良同期送进去了。

虽然知道只是玩笑,但是我还是露出了笑容。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没问我任何相关问题,只是一有空总会来关注我,有些像盯梢,我这么玩笑着形容时萩原研二还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没办法,这是某个混蛋怕真世酱背着家长溜出去做坏事哦。”

“下次见了这个混蛋我一定要给他一拳。”带着墨镜拽拽的松田警官也说。他还按我的头,语气不善却完全没恶意,“不能拿出危险的东西威胁人,听见没有!”

混蛋就是你啊,降谷桑。

“小阵平你好凶啊,真世酱有被吓到吗?”“啧,我看她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才十六岁,再不管她是要上天吗?!”“其实想上天也不是很难接受吧,成为宇航员或者飞机驾驶员?”……话题越来越离谱了。

我不知道他们四个谈过什么,但是大体也猜得到吧:不要让我和危险的人打交道,不要让我做危险的事,注意我的心理健康以及多加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的教育?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我的信任度更高,或者说容忍度更高。

举个例子,上一次我当他们的面杀人时他们没有说我做错了而是不停向我强调:不要成为滥杀无辜的人,不要每每都以杀止杀,我们相信你能做到,你要做到。

他们不会要求我必须是纯粹的白,作为一个锚点,他们又不断警醒我绝对不能迷失在黑的一边。

我喜欢这种态度,这让我自在得多。

最让我高兴的是我买的零食没有丢,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又帮我送回来了。

不久之后我们学校开始放为期两周的寒假,第一天晚上我就叫上了很久都没有关注过了的夏油杰出门打怪。

拿咒灵暴力泄愤很有用,但是这种方法并不会使我高兴起来。

——我的失落大概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更加失落了,甚至感到沮丧和微妙的不爽。

“夏油,会吸烟吗?”

我得到肯定的答复,于是不一会后我们两个问题儿童就这么蹲在废弃工地的水泥墩子上抽烟。

夜幕低垂,未融化的雪水折射出阴冷的银光而杂乱无序的爬山虎枯藤堆积得到处都是,颇有几分恐怖片开场的感觉。这里的大楼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垮塌了一大半,好在附近荒芜得毫无人烟,这么大的动静暂未为人知晓。

夹杂着冰碴子的冬风很冷。

为了刚刚的那一场战斗我出门前罕见地放弃了我心爱的温暖的秋裤,而现在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冬天的不友好。

烟雾在空气中漫游,我掐灭了一点红腥的烟头,然后用咒力把烟头毁尸灭迹。

夏油杰学着我的做法把罪证给毁尸灭迹,“我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看见了一面公示栏,上面写满了你的优秀事迹,没有认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那种模范好学生。”

“好学生可不会成为校霸,更不会留下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频繁的这种绯闻。各种意义上说我都不是好学生,哦,除了我成绩好和助人为乐。”

我们都安静了一会儿。

跳下水泥墩子,我随性地伸了个懒腰,再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睨了一眼时间。

“不早了,该回去了。”

“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像这样的偏远地区靠两条腿走真的很浪费时间。”

旁边的夏油杰在抱怨,因为我们必须走近了市区才能各自打车回家。

这里是郊外,名副其实的荒郊野外。

“就算我弄来了一辆车,你没有驾照也开不了。”我语气平淡地说。

“拿真枪实弹当玩具的你居然还会在意这个?真让人意外。”

“我很在意普通人的身份,所以不会去做明面上的违法分子。”我回答,语气理所当然,像是圣诞节那天我没飙车去凑热闹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样。

夏油杰却没有注意我话语里的微妙情绪,他感慨,“明明我们是一样的年纪吧,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我也想学枪什么的。”

“虽然差距是有点大,但是这也无可厚非,我们的起点本来就不一样,完全无法比较吧?夏油你要是想学的我也不介意教你一下,你可是我的小弟。”

然而夏油杰不假思索地反驳了我的“小弟”一论,他双手插兜走路,拽得不行。

他叹气,“未成年就是不方便啊。”

这次我很晚才到家,因为我没有打车,而是一步步慢吞慢吞地走回去的,等我到家附近时正是早上六七点钟,天空灰扑扑的,冷风夹杂着冷雨扑面而来。

我当然被淋湿了,我顶着一身寒意走进公寓楼,又爬楼梯到了我家所在的楼层。

打开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父亲,我的基因有约二分之一来自于他,我们血脉相连。

奶奶去世之前他很少来看我,我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单单不想见到奶奶还是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无所谓来不来看我;毫无疑问的是,他来看我时我是很高兴的。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雨天,他抱着我在雨里跑,寻找躲雨的地方。我记得湿润的空气里他温热的胸膛,记得从他的外套下看到的灰扑扑的天空,记得雨滴从屋檐滑落啪地在水面炸开……从那次开始,他是我的另一片天空。

这片天空不下雨,也不再哭泣。

奶奶去世之后我和他在一起生活。我日常并不能总是看到他,却总是能够从生活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真心。他总是沉默,远远地注视着我;但是只要我回头,他一定会在。

山吹松俊,我的父亲;我是恨他的,也是在乎他的。即使像只可恶的刺猬一样宁愿扎伤自己也要在他身上扎刺,可是,我一如既往地憧憬着他,从小到大。

那个秋雨天以来我再没有见过他,家里空落落得有时我都不想回来。

比如说,现在。

我站在门边漠然地看着屋内,半晌,我烦燥地去抓头发却摸到一手潮湿,愣了愣,更加烦燥的我走进屋又甩门。

如果不是面对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比面对这个空房子更让我难受,我一定不想回来;不住安全屋或者酒店是我最后的坚持。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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