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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良辰美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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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掌柜听闻这话识趣的避开了,沈荠心头顿生疑云,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能落在谢临棠这里。

心思转念一想,还是跟上他的背影一起上了二楼。

“谢公子。”

二人在一处雅间坐定,侍女贴心燃了一根香,丝丝缕缕氤氲出了几分初夏微凉的气息。

谢临棠从果盘里挑了颗洗净的葡萄,递与坐在对面的沈荠,却被她婉拒。

“我不喜吃酸。”

谢临棠也没有坚持,将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重新搁置在盘中,用帕子将手指一点点擦净。

“我觉得有些事情,如果我不说,他不说,这辈子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不值当。”

什么不值当?他到底要说什么?

沈荠有些疑惑,“打的什么哑谜?”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与她,沈荠接过,在他颇为复杂的目光下拆开,然后将折成正正方方的纸打开来。

上面画着一张女子的脸。

尽管未来得及上色,但是五官很清晰,能辨出是何人。

“这是?”

沈荠有些犹疑,这纸的质地像极了景安房里的那些宣纸,但为何会辗转在谢临棠手中?

这又是谁画的?

谢临棠展开折扇来,周遭侍女纷纷退出厢房,满室寂静只能闻到燃香时淡淡的声响。

“沈姑娘冰雪聪明,怎么看不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她的脑子忽然要炸开来,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这时候一股脑全部都涌了进来。

难道是景安?

可是他对她并不曾有半分逾矩,即使是有过几次触碰,那都是权宜之计。

沈荠心思百转千回,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她垂眸看着手中已有深深折痕的纸,犹豫半晌将那荷包递还给他。

眼角余光蓦然一滞,却见那枚荷包质地柔软,上面绣着的桃花已经失了颜色,边缘已然不再平整。

这是……

她咽下心中满腹疑问,面上却是不显,“谢公子的好意我明白了,这张画我就收下了,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告诫公子,一切小心。”

小心什么?

谢临棠前二十载顺风顺水,除了没少挨过谢老爷子的打,可谓不是得意快哉。

他将沈荠的神色尽收眼底,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晦暗不明的笑意浮在唇角。

“多谢沈姑娘提醒,谢某一定会谨记叮嘱,也祝沈姑娘与景公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沈荠唇角微微一弯,“这也是我同谢公子说的,祝愿往后之路平安顺遂。”

她起身,恭谨行了一礼,便转过身去要离开。

外面窗子未阖,穿进来一股凉风吹散了着丝丝缕缕的香气,谢临棠看着桌上那枚孤零零的荷包,只听沈荠声音微冷。

“荷包旧了,公子就换个新的吧。”

————

初夏的天气变的极快,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下乌云慢起,已然窥探不到天光。

沈荠自从锦绣记出来便紧赶慢赶,怕被雨淋湿,终于赶在雨势袭来之际进了连云坊。

岑娘见变天早就将布料和蓝草一一收到库房,正坐在屋里裁制婚服,虽说沈荠想要亲力亲为,但离婚期仅剩几日,若一个人做怕是得熬几个大夜,更遑论要做两件。

她听到沈荠小跑到院中的声音,随即便是大雨瓢泼而下,淅淅沥沥的声响聒噪人的耳朵,也遮挡了这世间不为人知的情愫。

沈荠手里还拿着那张画像,手心带着灼热的温度,胸膛处还有未喘匀的气息。在进屋之前,她想着是否要让景安解释这一切,但是又要他解释什么呢?

一张画像不足以解释这一切。

而她又在奢想着什么呢?

还有几日,便是五月初七。

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大概一柱香时间,这雨就停了下来,天被洗的纤尘不染,透着湛蓝。

沈荠换了身被汗濡湿的衣裙,简单梳洗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敲开了景安的房门。

他门开的有些慢,沈荠看着他的模样,还未开口说话,脸上却透着淡淡羞意。

景安刚刚沐浴完,黑发散开来,还带着清冽水汽,一身棉布月白袍子明显是匆忙间换上的,被水沾湿了大半,最上面的系带半解未解,露出一片隐隐约约可见的肌肤来,沈荠忙垂眸,不敢再看。

他也有些惊诧,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沈荠低垂的脖颈红透的耳垂,上面的两颗玉坠衬如一泓春水。

他试着张了张口,嗓子却有几分哑,“抱歉,要不等我一会?”

沈荠不敢抬头,她哪里还敢再敢看景安这个样子,只是催促他快些。

景安又将给门阖上,沈荠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脸上若有所思,心里有什么东西要浮现出来。

何人会在刚下过雨的时候沐浴,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被雨淋湿了衣裳。

可是景安今日不曾出去过,又怎么能被雨打湿了?

她往后退两步,进了岑娘的屋里。

岑娘正在穿针,一缕金线劈成几股随后捻在一起,光彩熠熠。她看着沈荠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手,不觉笑起来。

“若论蓝染,我是比不过你,但要是论这刺绣功夫,我可不认输。姑娘放心,我只打打下手,知道你一切都想自己操持,但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怕忙不过来了。”

这话说的不假,此事过于着急,定的日子也是先紧着叶亭贞那边,全汴京最好的成衣铺也关起门只做谢临棠的生意,沈荠又不愿意将就,只肯自己动手做这婚服。

“那就谢谢岑娘了。”

岑娘摆摆手,“若论谢字,景公子早就谢过我了,你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打趣着这一对璧人,殊不知这话让沈荠刚刚平静下的心又起了涟漪。

“岑娘,景安今日出去了吗?”

岑娘摇摇头,她只顾低头穿针引线,“不过今日来的三个人真不是东西。讲的话太难听了,也就是景公子性子好,要是我早就把人撵出去了。”

沈荠不免惊诧,柳眉微蹙,她今日出门还不知这档子事,竟然有人敢上门欺负人来了。

“说的何话?”

岑娘想了一会,也许是想到什么糟心事,气不打一出来,“那几个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像是有头有脸的,但是满口混账话,仗着自己身世好些就自恃清高,胡乱攀咬,说的话姑娘就不必当真了,实在不是什么好听话。”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这些话想必就不是什么好话。

“不,岑娘,我还是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见沈荠坚持,岑娘放下手中的活,幽幽叹了口气。

“提前说好,这些话只当听听就行,不必理会他们。其实在这集市上我也听了一些,因为先前景公子与岳……岳槐”

说到此处,她脸上幽暗之色更深,像带了什么深仇大恨。

“自那件事后,这些人就觉得姑娘与景公子早就……”

虽然她说的遮遮掩掩,但沈荠心里明白,只要她选择和景安在一起,不管真相是什么,那些人只愿意看他们想看到的。

景安就是那个贪墨流民赈灾银的小人。

哪怕当初有流民出来替景安作证也无济于事,只当成是收买人心的罪证。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公道,可偏偏人们就不信这世道。

沈荠一时默然,她有些失神的走了出去,岑娘叫了她几声也没有应答。

“景安。”

门早已打开,屋里还有沐浴完氤氲的水汽,带着几分温润,直往她的胸口处钻。

“怎么了?”

景安加了件白色外裳,穿戴整齐后头发上还有些湿润,皎若月华的脸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整个人看着有几分易碎感。

沈荠忽然就觉得鼻子有些酸。

“他们欺负你了?”

景安站在门框处,被问的有些发懵,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沈荠,忽然想起她口中的“他们”是谁,想起来堵在心头的问题,他想问出究竟,但话到嘴边,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有。”

“我看看。”

沈荠有些不放心,看着景安有些躲闪的目光,她不再相信他的措辞,直接上手来扯住了他的衣袖。

景安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左手臂的袖子就被捋了上去,露出一条白净而有力的臂膀,被风拂过。青筋微露,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沈荠犹自不放心,又仔细看了他的右臂,依然是无碍。

正要去解他那根系带,她的手腕却被紧紧攥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与他呼吸交错。

他的手很大,将她的手腕紧紧禁锢在手掌之中,那灼热的温度让她的心尖颤了一颤。

沈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方才之举若放在以往必定是要挨训的,平时也是波澜不惊,怎么一遇到景安的事情就慌不择路了呢?

“我……”

她脸色微红,与他对视,忙交错视线,殊不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嫣红唇瓣,耳根处红透。

“我没事。”

景安言罢就松开她的手,辨不清神色,嗓音有些沙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沈荠有些心虚,她往后退了一步,好让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显得那么急促。

“景安,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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