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涂就在旁边呢!
叶杳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涂,她手上动作未停,看起来一切正常。
这人,真是!
心中的蜜意荡然无存。
叶杳皱着眉头睁大眼瞪他,殊不知她晕红着的脸做这个表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沈祁被她这灵动的样子逗得一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鼓起的脸,出去了,留下不断朝他背影放刀子的叶杳。
小涂一转身便看到自家姑娘朝着门口皱眉瞪眼,疑惑地往门口处看了一眼,只看到在门缝处消失的沈大人的脸。
“怎的了?和沈大人吵架了?”但看着不像啊?小涂虽问出口,但仍十分不解。
“无事。”叶杳收起表情,胡乱应付过去,“今日在外占了一身灰,得好好洗洗。”
离开了耳房的沈祁想起那张气鼓鼓的脸,低头失笑。
沈祁啊沈祁,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和他在一起时她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让沈祁总忍不住想逗她,看看她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沈祁的心情好像也会随之变化。
沈祁忽然想起她先前说的“线”,原来是这种感觉。
房门处还留着只剩星点火星的火盆,床边残留着两人坐过的褶皱。沈祁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痕迹,想起刚才的情形,摸着下巴笑出了声。
即便是当初走进科举考场之时,也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伴君如伴虎,在朝廷摸爬滚打那么久,居然还能如此慌张是沈祁没料到的,好在一切都还好。
床上两个枕头相依,仿佛昭示着在床上相眠的两人有多么相爱。
沈祁忽然有些坐立难安。仿佛能听见耳房传来的水声。
哗啦,哗啦。
他的心也随之上下漂浮。
他坐在床边,又站起,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窗前,确认窗户紧闭,一丝风都透不进,又走到床旁,掀开被子用力捶了两下床板,很结实。
他这是在作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荒谬后脸不禁热了起来。
这时,叶杳终于洗好了。
叶杳披着仍然濡湿的头发走进来时,一股曼妙的气氛突然在室内蔓延。
沈祁“噌”地从床边站起把小涂吓一跳。
“我去沐浴。”沈祁匆匆往外走。
“大人,我还没收拾浴房!”小涂忽然想起,急忙追出去。
“不必,我随便冲一冲就好。”沈祁头也不回。
叶杳扯住起身的小涂,红着脸:“随他吧。”
“噢、噢。”小涂看向沈祁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看向自家姑娘。
她看错了吗?沈大人这是脸红了?自家姑娘怎么脸也这么红?是刚才的水太热了吗?
小涂满腹疑问,将手被贴上她一边脸颊:“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
“大概是刚洗完澡,热气熏的......”叶杳心虚答道。
“噢......”小涂挠头,却没继续追问。
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沈祁便推开门进来了。叶杳此时的头发才擦了半干,轻轻的几绺搭在脸上。
“你先下去吧,我来。”沈祁上前接过小涂手里的毛巾,吩咐道。
门“吱呀”关上,叶杳背靠床头坐着,手里拿着一册书,沈祁立在一旁,手里拿着毛巾认真地、轻而缓地擦拭濡湿的头发。
沈祁很喜欢她这一头乌发,乌黑油亮,每当她沐浴后在案前看账本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绺不听话的从耳旁落下,此时她便会用手轻轻将它撩到耳后,看起来安静又温婉,像画里的人。
过了好一会,头发全干了,但是叶杳手中的书却还停留在那一页。
沈祁看破却不说破,只笑着将她手中的书抽走放在一旁,掀开被子强硬地挤到她身旁。
叶杳却僵硬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沈祁觉得好笑,在她唇上轻啄。叶杳这才抬眼看他,皱着眉,难为情道:“我、我有些紧张,听说女子第一次都会很疼......”
沈祁抚摸着她的后颈,眼神像粘稠的蜜糖一般从她的眼睛流到嘴角,然后在颈侧流连:“是你先提起的。”
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沈祁觉得有一股火从下至上灼烧着全身。
他此刻犹如一只在鲜肉面前的猎豹,脑子里仅存一丝如弦般的理智,却在感受到环上颈侧的双手时,“啪”地一声,断了。
她义无反顾、勇敢又执着地,将自己献上。
他的双手如铁链,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双唇贴上她颈侧。沈祁一直都觉得她身上有股清香,先前在京时以为是她时常同花草打交道的缘故,但到了凌阳后才发觉不是,他同她用的是一种皂荚,怎的他身上就没有......
沈祁像尝到了糖的小孩,舔舐啃咬,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他触碰的地方又痒又麻,叶杳眼睫颤动,紧紧抱住沈祁,嘴中不自觉发出“哼唧”声,意识到嘴里发出的声音,叶杳羞得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但粘腻的声音还是从指缝漏出。
沈祁好像更起劲了。
“够、够了。”叶杳有些难耐,整个人像刚从滚烫的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全身红透了。
她身上衣衫凌乱,乌发散落肩头,在青绿色的床铺上,犹如一朵含苞的花,苍翠欲滴,他再也受不住了。
周围的烛火熄灭,只留床头一盏。窗幔落下,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却还是能看见她那双含泪流转的眼眸。
衣衫堆叠,她的每一处都令沈祁移不开眼。
灯光昏暗,气氛旖旎。
当大雪停下时,两人喘息着相拥。
叶杳的意识随着潮水起伏,酥麻的感觉盘旋在头顶,忽然一滴清凉落在颈侧,在她陷入黑暗时耳边模糊传来一句哽咽的哀求:“叶杳,求你,永远别放开我的手......”
叶杳第二天睁眼时,先感受到的便是浑身的酸痛,腿如拖着两块巨石般沉重,腰也十分酸痛,光是坐起来就已经疼得她龇牙咧嘴。
身上的被子在她坐起时滑落,叶杳大惊失色,下意识拉住,随后才反应过来身上穿着完整的衣服。叶杳扯着被子反应了好一会,怎么都没有穿衣服的记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除了身上的酸痛,好像没有其他不适感。她记得昨晚流了很多汗来着。
一想到昨晚在这张床上做了那事,叶杳的脸便又烧了起来。
难道是小涂帮忙沐浴的吗?叶杳疑惑,便问了进来服侍的小涂。小涂却否认。
“没有,昨夜大人让我备了些热水,然后就让我睡去了。”
难不成......叶杳的脑子迟钝地转着,想到这里,她羞涩地捂住了脸,懊悔自己昨夜怎么睡这么死。不过,若是中途醒来才更尴尬吧。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叶杳晃晃脑袋,将这令人羞涩不已的事情甩出去。
今日无事。沈祁一大早便出门上值去了。好吧,也不算一大早,是自己醒得太晚。
叶杳洗漱收拾了一番,此刻站在窗前等着小涂收拾。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原本的路都被积雪覆盖,下人们正在院子里卖力打扫。
“唰、唰。”叶杳很喜欢听这种规律的吵闹声,毕竟雪天视觉上已然无聊,耳朵上还需要有点声音才生动些。
叶杳今日穿了件高领的鹅黄色衣袍,还是昨日那件藕荷色毛氅。
叶杳鲜少穿高领的衣裳,奈何今日坐在镜子前看见脖子上的点点红痕,不得不遮盖得严实一些。叶杳为此还在心中狠狠地数落了一番沈祁,不知他处理公务时有没有打喷嚏。
叶杳和沈祁从京城出发时距离新年仅二月有余,在路上便花了月余时间,此时便已临近年关。因刚到凌阳不久,最近才适应和整理好了府中事务,此刻宅子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年味。这是两人的第一个春节,必定得好好过,叶杳便趁着今日空闲到街上逛逛,顺便采买东西。
叶杳对凌阳很是熟悉,便打算和小涂两人出行。临出门时一位侍卫说沈祁嘱咐他要保护她的安全,要跟着一起。叶杳见过他几次,先前京城那事发生时,他是跟在沈祁身后进来的,想必是沈祁信得过的,叶杳便同意了。
到了街上,叶杳才知道将他带出来简直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临近年关,街上熙熙攘攘,小摊上摆着各式各样富有年味的装饰,还有一些只在冬季才有的蜜饯。叶杳见一个就想买一个,不过一会,带出来的篮子都已装得满满当当,幸好有个男丁在身边,叶杳和小涂才能解放双手。
她挽着小涂,兴致勃勃地指着摊上的泥娃娃。那摊主用泥捏成了一个个娃娃模样,有的带着帽子,有的额上点个红点,咧着嘴笑着,活灵活现,胖嘟嘟的笑脸叫人简直想捏上一把。
最后叶杳在无比纠结中选了一对泥娃娃付了钱,另一个摊上的东西又吸引了叶杳的视线。
“欸!咱们去看看那个。”叶杳手里攥着两个娃娃,扯着小涂便要往另一边走去。
突然,叶杳的肩膀受到一阵猛烈的撞击,肩膀吃痛,手上失力。脱手的泥娃娃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两圈,面朝天空躺在地上。